不臣之心（二十）
夜已深了，但福宁殿主殿仍然是灯火通明。赵祯已在殿内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，对曹丹姝已经达到爱恨交加的地步：他心里非常喜欢丹姝，但丹姝仅仅将他当作官家而已。
赵祯逼着自己在御案前坐下，想起任守忠曾经讲过大娘娘刘娥和前妻郭皇后的一件事：郭氏因为受自己冷落、后宫嫔妃讥讽而到大娘娘面前哭诉。大娘娘当时就对郭氏说：“我能让官家娶你，但是没办法让他爱你。我能给你中宫之位，却给不了你中宫之尊。你想接近官家，却无才无智，又不贤不顺，我又能如何？”随后从桌边拿了《论语》让侍女给郭氏，继续说道：“欲得他人之惧，先有摄人之能；欲得他人之敬，先有服人之德。读书未必能治国，但愿可助你修身静心吧。”而郭氏终究是德不配位，性情鲁莽又不爱读书，后来因殴打朕而被废了。直到现在，朕也不后悔废了她的皇后之位，只是后悔没有将她安全接入宫中，让她惨死于阎文应之手。
而曹丹姝呢？她是一个周全的不能再周全的皇后，有才有智，又贤又顺，无论是读书还是摄人之能、服人之德都无可挑剔；但她并不想接近朕，半年甚至一年不见，对她而言无所谓；甚至连追封张妣晗为温成皇后，囚禁在地牢里镣铐加身，也不能让她对朕生气或者屈服，将自己弄成庙里的活菩萨。而对张茂则呢？却是有说有笑，甚至将朕的亲生儿子给他当养子。
赵祯实在坐不住，打开秘室的门，向地牢方向走去。
张茂则早已为曹丹姝疏通完经络，恢复之前的状态，已经到厨房去准备帝后两人的吃食。在这地牢之中，除了僚子就剩赵祯和曹丹姝。
曹丹姝其实早已经醒来，只是听见赵祯的脚步声，故意装睡。心想：还未到卯时，现在自己已经不爱的人，哪怕是官家，用不着在乎他。
而赵祯察觉到曹丹姝的装睡和不在乎，按常理只要茂则不在场，应该让其继续装睡。可赵祯还是忍受不住，将盖在丹姝身上的囚衣一把掀开，打开固定手脚的四条铁链，抱起丹姝到刑架下，用垂下来的两条铁链将她的手反绑在一起，又将她的双脚用脚镣铐住，随后又抚摸着她的肌肤。
曹丹姝仍然没理赵祯，继续装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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